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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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叶年上】怀疑人生的那几十年

怀疑人生的那几十年

#双叶年上

#大刀没错了

#魔鬼本鬼是我了 @叶落知秋

#没什么双叶描写就不打tag了


我叫蔺启恒,是血液科的一名主任医师。

我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不长,它发生在我刚成为主任的时候。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夏天的午后,医院的空调偏冷,但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还是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急诊科的电话打过来。

大多数常见的血液疾病内科医师足以解决,急诊科打来的会诊电话从来就没什么好事。

我像之前一样下去会诊,首诊医生是我发小,跟我说他觉得是再生障碍性贫血。

而让患者被送过来的晕厥,则只是因为过于严重的贫血。

那时候我反而暂时松了一口气,再障不是什么恶性疾病,患者又年轻,只要有合适的治疗方案,痊愈不是很难的事。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测,之后不久,我会做一个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他叫叶秋,有一双见过就一定不会忘记的漂亮眼睛。

“你就是叶秋?”

“对。”

“是这样的,我姓蔺,是你之后的医生。”

我不想给他留下太过负面的印象,毕竟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需要和他共同面对疾病,他点头,像是习惯一般,眼睛里带着一点平和的笑意。

谈及家属时他有过片刻停顿,随即向我表示——他可以独自承担我接下来要向他解释的一切。

于是我做出了第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决定不再过问,而是直接向他解释。

我把血细胞的化验单给他,告诉他目前检查来看有全血细胞减少,这种症状常见于造血功能障碍,而他没有白血病常见的脾肿大,所以不必太过恐慌,一切还要等到做完骨髓检查才能确认。

我在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尽量不带太多的个人感情,而他平静得过分,仿佛我们讨论的只是一场普通的感冒,而我要开的检查只是一张普通的血细胞检查。

可那是骨髓活检啊,想想都疼,看着就怕。

我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在骨髓活检面前保持如此淡定的患者,他甚至还在笑,说希望活检成绩理想,别在这种时候挂科。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一玻璃瓶子的、亮闪闪的水晶星星。

“希望是。”

我也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在成绩理想,只是再障,不过由于发现得晚,所以治疗上还得积极些。

再生障碍性贫血,一般认为是免疫功能亢进与其他因素共同引起的造血功能衰竭性疾病,通常免疫抑制疗法可以起到比较好的效果,但通过抑制免疫系统来减少免疫系统对造血干细胞的抑制,并不能恢复已经受损的造血干细胞,尤其是对于叶秋这样病程较长又处于青壮年的患者来说,造血干细胞移植应该是首选疗法和最佳方案。

于是我犯了第二个错误。

我问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他说没有的时候,我没注意到那一瞬间的犹豫。

如果我那时候再细致一些,再多追问几句,结果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然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一步错,步步错,很多时候,有的事,且不说挽回或补救,有时候连回头的机会都不会有。

没有兄弟姐妹、不愿告诉父母——老实说这样的患者并不少,他们或不愿意让家人担心,或有什么隐秘心事不愿意讲,在医院这种拍板向阎王要人的地方,总有这般那般的为难。

我总以为这是难免的,可终究还是我太天真了。

免疫抑制疗法的效果并不好。

与此相应的是叶秋的病情迅速恶化,他却迟迟不愿意做进一步的治疗,甚至拒绝配型——我一开始以为是对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的误解引起的,后来发现并非如此,我解释过很多次,他很明白这种治疗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每当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的时候,他却抿嘴笑笑,对我说:

“不用了。”

“为什么?以你的病情,如果……我是说,如果接受骨髓移植,完全康复也没有问题啊。”

我忍不住问。

“蔺医生,您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知道……可如果你有爱的人的话,就更应该努力活下去不是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消极,可他的眼睛里依然有光,温柔得像阳春三月里的阳光,恰到好处的温暖。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的话,你也会坚持吗?”

“可能不会……可是……会不甘心啊。”

我还想劝他,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却看见他垂下眼睑,轻轻闭上眼睛。

“我想出去走走。”

“……走吧,小心些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于是我轻轻取下挂在挂钩上的血袋——于他而言,适量的输血能够缓解他的症状,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确实能够缓解痛苦。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事。”

他依然在笑,抿着没什么血色的唇,我轻轻摇头。

我陪他在住院部的小花园里走了一圈,他说他有些累了,于是我让他坐在花圃旁的长椅上,血袋见了底,我轻轻拔出了埋在他手背上的针头。

“回去稍微敷一下吧,不然肿着挺疼的。”

大概是为了不影响工作,点滴基本上都扎在左手上,尽管小心,却还是留下了一片血肿。

“蔺医生真温柔啊。”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先把配型做了,然后住几天院,你就……你就当给我加提成了行吗?”

“不行,我还有工作……”

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

“叶秋?叶秋!”

我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脉搏,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是感染。

把他抱回急诊大厅的时候,接诊的还是我发小。

“是你我就直说了,你这个患者,很凶险。”

“我知道,可他不愿配合治疗。”

“家属呢?”

“他不愿意说,也联系不上。”

紧接着,我犯了第三个错误。

叶秋在因为感染入院的第二天,就不见了。

等他再次被救护车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我近乎木然地下达着一条又一条的抢救指令。

“够了。”

谢君辞摇摇头,伸手拍拍我的手背。

“启恒,够了。”

我有些懵。

叶秋走了。

他的母亲泣不成声,他的双亲,竟对他的病情浑然不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我恨不得揪着之前那个想当然的我狠狠来几巴掌。

我看见了叶秋的双胞胎兄弟。

一模一样的脸。

真是……见了鬼了。

天知道我之前假设过多少次如果叶秋有个兄弟——哪怕不是亲生的——我一定叫上谢君辞和楚澜,打晕了装麻袋里扛回来抽血化验,看看配不配得上。

然而当这位我日思夜想的对象就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能想象那种铺天盖地的愧疚吗?

我一度觉得我大概就是个凶手。

我一下子明白了叶秋那天究竟为何犹豫,他是有哥哥的,而且不管怎么看,他们关系相当不错。

可他不愿意告诉他。

我有时候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叶秋宁愿自己独自一人面对那样一种可怕的疾病,也不愿意对父母兄长吐露半分。

是爱吗?

我不知道。

人的感情太过复杂,只是,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便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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