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年上】十三年(续)上
十三年(续)
#双叶年上
#蘸糖大刀
# 和@叶落知秋 的联文 魔鬼本鬼就是我了
叶修到医院的时候,叶秋已经走了,叶母坐在病床前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连叶父都失了平时的威严,憔悴得很。
“你、你……他……”
从见到叶修的第一眼,叶秋身边的医护人员表情在一瞬间都变得十分微妙,几乎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一般。
“你们是双胞胎?”
叶修扫了一眼后开口的医生的胸牌,急诊科,谢君辞,大抵是参与抢救的医生,他下意识去向谢君辞道谢,却听见旁边的医生低低地骂了一句。
血液科,蔺启恒。
叶修对再生障碍性贫血这种疾病不甚了解,但这位,应该就是叶秋的主治医生了吧。
“你注意点你的形象……”
谢君辞伸手拽了拽蔺启恒的衣角,直接把对方拽出了门。
叶修走到床边,伸手轻轻覆上叶秋的手背,冰凉的,失了温度。
叶修记得叶秋不是这样的,叶秋的手总是暖的,连最冷的冬天也是暖的,叶修笑叶秋是小孩子,身上三把火,叶秋撇撇嘴,却还是握着他的手,直到把叶修的指尖都给捂热。
叶秋不是这样的,叶修想,天知道叶修多希望叶秋坐起来,笑眯眯地告诉叶修这只是个骗他回来的玩笑。
但叶秋没有。
心脏好像被谁狠狠攥在手里捏碎,疼痛由左胸扩散,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血管都在隐隐作痛。
叶修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想出去抽上一根,意外撞见了病房外两个医生声音不大的交流。
“我他妈要是知道他有个双胞胎兄弟,打晕了套麻袋里装回来抽骨髓……这算什么事啊……”
是主治医师蔺启恒,随后是一阵沉默,两个医生干脆直接坐在了急诊科大厅外的台阶上,蔺启恒直接伸手捂上了脸,干脆缩成一团自闭。
叶修走过去,坐在两个人旁边。
“你是叶秋的……”
“哥哥。”
先说话的是谢君辞,叶修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满口苦涩。
“抱歉,叶秋没有和我们提起过,所以我们不知道……”
谢君辞的解释像是某种推脱的借口,但叶修知道他没有说谎,捂着脸的蔺启恒嘟嘟囔囔的,尽管被谢君辞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收了声,但叶修还是能听清。
“不然才不会……明明还有机会……”
“你回去歇会儿吧,这也熬一宿了,一会儿不是还有会诊么,别误了时候。”
谢君辞推了推蔺启恒的肩膀,好说歹说把蔺启恒推了回去,这才收拾收拾心情和叶修讲话。
“蔺医生情绪不太好,病人去世我们也很难过,希望您见谅,如果他说了什么让您不舒服的,我代他向您道歉。”
谢君辞显然比蔺启恒稳重些,但叶修已经没心情去评论面前的医生是否稳重老成,他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
他极少露出这样的表情,连熟悉他的队友都不曾见过的表情,却让一个几分钟前还不相识的医生看了个全。
“秋儿……从来没有说起过吗?”
“……没有,他很少提起家庭。”
叶修觉得心脏的位置似乎又开始疼痛,那是一场持续的钝痛,随着每一次心跳泵出的血液涌向四肢百骸。
他原以为,即使不愿告诉父母,叶秋也总愿意告诉他的。
于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曾经那个在自己面前无话不说,在长辈面前一脸乖巧却会背地里暗自抱怨的弟弟,确实已经走远,并且不会回来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对我抱怨、不再向我倾诉?
叶修突然觉得疲惫,那不是因为连日奔波或是没有休息好——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来自灵魂的疲惫。
叶修闭上眼睛,眼前一黑。